在所有这些流程工具之中,我们都面临着必须要完成工作的那一刻, 不管是单独创作,还是集体创造,都是一样。用泰特美术馆(Tate)馆 长尼古拉斯•塞罗塔(Nicholas Serota)爵士的话说,这一刻就是你必须“把 自己锁在黑喑的房间里,用冷毛巾缠在I®袋上,正要完工之时”。若是 足够优秀的经理人,其目标就应该是敢于冒险,不怕让一个不完美的执 行搞砸一个完美的创意。
几乎每个人都会有不得不完成一个比实际稍大一点的项目的情况, 它可能是一份报告、一项活动或一次重要的陈述。埃米•珀勒(Amy Poehler)认为她写作《是的,请》(% P/e批e )这本书的过程就像是 “手里拿着螺丝刀为冰箱除霜”。让工作顺利越过终点线是一项特殊技能。 任何创造性项目的中间点都有可能偏离得很远,类似于23英里处是26.2 英里马拉松的半程点。完成任何创造性的项目就像同时违背芝诺悖论 (Zeno’ s Paradox)和西西弗斯(Sisyphus)的神话,意思是说,你跨越 了一半的距离,然后又是一半,又是一半,永远不可能抵达另一端,除 非在某个点,你径直跳过那个无限小的距离,宣称自己已经抵达了,项 目因此就被推过了终点线。西西弗斯则是每天徒劳地推巨石上山,然后, 这巨石又会翻滚下去。
安东尼•多尔是《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》的作者,2014年10月,他 在《真简单》(Simple)发表了一篇文章,该杂志侧重书籍和人生哲学, 但家居收纳整理小窍门和洗发水的点评却让它更出名。《真简单》邀请 他写有关“完成创造性工作”的文章,他照办了,讲了一个一套特别的
万圣节服装的故事。多尔住在爱达荷州博伊西市(Boise),六年前,他 在博伊西的-次谈话中曾介绍过自己的朋友艾梅•本德(AimeeBender)。 他想到人们最常用来描述本德写作的词是“独创”,这让他想起他那 套命运多舛的服装应得“最具创意”奖。他在那次谈话中讲了那个故事, 后来,发表在了《真简单》上。那篇文章概述了什么是完成创造性的工作。
多尔生长的家庭对待艺术和手工制作比较严肃,喜欢自己动手做, 在这样的文化氛围里,“若是名词‘服装’前面用了形容词‘商店里买 的’,就会给人一种不但好逸恶劳,而且没有出息的感觉,甚至会让人 微微联想到可能家教不好。”多尔7岁时,他决定做一套服装,并叫它“穿 盔甲的骑士”,而他在图书馆中发现的一本书为他提供了指导。多尔的 母亲心灵手巧,而且生活勤俭,她经常带着孩子们去图书馆,借阅艺术 和手工指南方面的书籍,然后去廉价店购买所需的材料,这样的商店自 然价格非常便宜,但她们需要的东西却不是总有货。为了制作他的骑士 服装,他需要黑色的海报纸板,但店里剩下不多了,所以,他买下仅有 的黑色广告纸板,另外又买了十几张白色的海报纸板,自己再花整整两 个晚上用黑色记号笔涂成黑色。万圣节那天,下雨了。等到多尔抵达“不 给糖就捣蛋”活动之后的聚会时,他的服装成了一堆湿透的纸浆,由于 水性记号笔的关系,他被染成了淡淡的紫色。多尔到家时,他跟母亲说 他的服装很糟糕,不可能再糟糕了。母亲说:“很漂亮。”
多尔把雨水淋湿了的骑士服装比作写完了的书,他写道:
在我失败的每一天 我完全无法将我脑中极好却无法用语言表达
的梦想付诸实施。即使在我感觉最好的日子,我也只是设法拼凑出其他 许多天的失败,按最初想法装配出一个仿制品。……在我们想要制作的
和我们能够制作的之间总是存在奇怪而不可预知的缺口。重要的是要接
受这个缺口。 为建造我们的空中楼阁,比如缝被子,开始画一幅画,
甚至写一段令人满意的文字,我们都需承认心中的恐惧,害怕自己招人 讨厌,害怕没人关注,害怕像空寂森林中的树那样倒下,害怕把自己极 好的、没有瑕麻但模糊的创意放到现实的祭坛上,却搞得一塌糊涂。
不管你的工作需要你像哈珀•李所说的那样“坐在一台打字机前, 两脚踩在地板上一动也不动”,还是需要在会议、报告和超负荷工作中 保持头脑清醒,你都必须先完成一件事,才能开始下一步。起点就是终 点的反面。它们会招致创造性项目中间件的风险,你想做某些事情,但 不知是否会成功,你就置身于草丛之中。
在工作结尾阶段,真正的目的并非是尽善尽美。它不是创造一个比 幵始制作时更好的版本,而是你开始制作的东西已经成长,抵达了它自 己现实中的B点世界。由于整体的特殊性,你的创造是美的和完整的, 就像是采用自然光的《达拉斯买家俱乐部》,或埃德•埃平穿着运动外 套和照抄课程表的生活。用我艺术学院的老师戴维•莱弗里特(David Leverett)的话说,我们每一个人会发现自己置身于自己的作品和周围所 有人的作品之中,管理在制品必须要能让自己连续几周缠绕在带刺的铁 丝网中,然后,突然出现在满是百合花的田野之中。
当你正从铁丝网走向百合花时,你对某位忙于创造性项目的人所能 给予的最亲切的问候之一就是:“你没有疯。继续干。”然后,你可以 尝试分配角色和过程目标,并建立一个体系架构来帮助他们。